■李祖慶新華制藥質(zhì)檢部
母親離開我們已十二個年頭了,隨著歲月的流逝及時間的推移,雖然漸漸淡忘了對母親的思念,但每年每逢母親的忌日、清明節(jié)、七月十五、除夕等日子,兄弟們就不約而同來到母親的墳前,“聆聽”母親的諄諄教誨。
母親一生勤勞,生怕麻煩他人,就是對兒女也不例外。在母親六十六歲那年,母親的身體每況愈下,但每當我們回家時,母親仍表現(xiàn)出若無其事的樣子,她強撐著準備著我們最愛吃的飯菜。吃過飯,我們搶著收拾飯桌時,母親總是攔下,對我們說:“早點回去,好好上班。”當時我們兄弟三人都已成家,孩子也小,工作又忙,偶爾回母親家,只是匆匆吃過飯后就各奔東西。我們對母親的關(guān)心實在是太少了,也太粗心了,其實母親早已重病在身,我們卻渾然不覺。母親又生怕耽誤我們的工作,就是對我兩個當醫(yī)生的哥哥也沒有絲毫透漏。終于有一天,母親病倒了,我們才得知母親已是病入膏肓了。我們把母親送到了醫(yī)院,剛住了幾天,母親就要強行出院,否則就拒絕治療。母親的理由有三:一是我們兄弟工作都忙,不能耽誤工作。二是醫(yī)院的環(huán)境不好,花錢又多。三是我的兩個哥哥是醫(yī)生,可以下班后到家里給她打針。我們拗不過母親,只有妥協(xié)。
母親的病情越來越嚴重了,全家協(xié)商決定把母親再次送入醫(yī)院治療。但母親堅決不同意,她說她就是死也要死在家里,看到母親以死相爭,我們還是隨了母親的愿。
母親躺在床上滴水未進三天三夜,只能靠打點滴維持生命。我們兄弟三人日夜守候在床前。望著母親蒼老慈祥的面龐,我們不時把手放在母親的鼻前感受是否還有呼吸。母親那微弱的喘息帶著些許溫暖穿過我們的手掌,這是我們一生中最為痛苦的時刻了,眼看著母親喘息聲越來越微弱,我們卻無能為力。
夜深了,也許是太累了,我在母親的枕邊靜靜地睡著了。忽然,我感覺到有人在拽我的衣服,我猛地抬起頭看到母親從被子里伸出了手?;椟S的燈光下,母親的手掌無力蜷縮著,胳膊已是干枯如柴。母親枯澀微閉的眼睛正努力地望著我,她含糊不清地說著:“回去吧,好好上班。”因為有兩個當醫(yī)生的哥哥在守候,我順從了母親。誰知我剛剛到家,就接到了大哥的電話,母親永遠地離開了我們,而母親最后對我說的一句話也永遠地定格在我的記憶中。
日復一日,年復一年,十幾年過去了,我加倍努力地工作著。我想唯有好好工作,才是母親所期望的,也是對母親最好的回報。盡管工作有時會遇到一些不順心的事,甚至還會與同事發(fā)生一些爭執(zhí),但都讓我用心一一化解了,因為我讀懂了母親留給我的最后一句話———“好好上班。”